14 第 14 章
14 第 14 章 (第2/2页)等了解完事情经过,傅川江终于明白这事情严重性。
如果林遇青坚持不松口,傅珂已经成年,这件事是可以立案的。
警察说:“你们双方父母商量协商一下,这件事怎么解决。”
“这两个孩子都是我家的,这事赖我,我没处理好她们俩关系,最近闹不愉快了。”傅川江递过去两支烟,“我来协商,辛苦你们。”
没想到还是一家的。
警察摆摆手让他去吧,他们处理这种案件多了,大多最后都是私了,多半也不会得到多严重的处罚。
……
林遇青看着缩在墙角的傅珂。
半晌,说:“我要她当面认认真真给我道歉,再在网上解释清楚所有前因后果,包括她所做的一切,从今以后不准再招惹我。”
傅珂现在有人撑腰,瞪着她:“你想都别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你道歉!”
“行了。”
傅川江打断,点了支烟,“遇青,我们聊聊。”
林遇青停顿,看老徐一眼,而后和傅川江走到一旁。
周遭没人,他那点伪善就完全卸下。
他吞云吐雾,烦躁至极:“遇青,这件事如果继续追责下去一定是两败俱伤,你动手打人,你以为你就可以完全摘出去吗?”
“那就两败俱伤呗。”
林遇青笑了下,“她这都构不成轻微伤,我还是未成年,而她成年,构成造谣诽谤罪了,你大可以看看最后到底是怎么个两败俱伤法儿。”
傅川江静静看了她很久。
像是在思考她到底是从哪一刻开始长大,敢这么和他叫板。
他戴一副金丝框眼镜,透过镜片折射出叫人胆寒的光。
然后他直起背,扶了下镜腿,换了个气定神闲的姿势靠在墙上,目光淡淡落在林遇青身上,带着笑意。
笑她的胆大和天真。
林遇青腿渐渐发麻。
她对傅川江这个目光太熟悉了,当初她说她要去报警时他就是这个表情。
坏透了。
狂妄自大,视她为蝼蚁。
“遇青。”他抬手搭在林遇青肩头。
她想甩开,可他极为用力,属于男性的压迫感铺天盖地下来。
傅川江低下颈,凑到她耳边低语:“你妈妈的墓地每年都要付高昂的管理费,如果我不打算出这笔钱了,你打算怎么办呢?”
林遇青攥紧拳头,身体不受控地发抖,瞪着傅川江。
他怎么、怎么能用这个来威胁她!
他却在林遇青愤怒到通红的双眼中得到放松,双手一摊:“我知道,未来你当然也有能力赚钱付管理费,那这几年呢?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不能及时续上你有没有想过会怎么样?遇青,你应该不想让你妈妈过世后也不得安宁吧。”
他声音很轻,像贴心的安慰,游刃有余地把控她的心理。
林遇青恨透了,愤怒到极点,眼睛快要红到滴血,可她最终还是松开拳头,浑身脱力。
她低下头,咬着牙说:“我不会再追究傅珂的责任,叔。”
-
夏末的风已经有了秋天的味道,树叶尖泛起黄。
林遇青坐在车后座,车窗全部拉下,风将她的头发吹得张牙舞爪,她看着飞快掠过的窗景流泪,眼泪模糊视线。
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
林遇青没再继续坚持什么,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出警局。
回到那个所谓的“家”。
林遇青进卧室倒头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天色大暗。
林遇青从床上坐起来,觉得有些凉,扯过薄被盖在腿上,而后拿起手机。
除了那堆垃圾短信,还有很多是身边好友发来的,虞葵打了好几通电话。
她静音了,没听见,此刻也没心情回过去。
林遇青冲了澡,换了身衣服,推门之际,脚步一顿。
抬眼。
傅川江就站在她卧室前,维持一个准备敲门的动作。
看到她,傅川江笑了下,神色自如地对她说:“醒了,吃晚饭了。”
他怎么可以当作刚才那些都不存在。
林遇青喉咙疼,摇头。
“吃点吧,别把胃饿坏了。”
傅川江手扶在她肩膀上,见她没反应又继续下移,控住她的腰。
“遇青,叔跟你道歉,刚才叔不该说那些话刺激你,以后我也会管好珂珂,不会让她再这么欺负你。”
屋内昏暗安静,他的声音格外轻柔,一只手却牢牢控在她腰上。
林遇青已经筋疲力尽。
这些天她精神高度紧张,刚才那几个小时甚至不能叫作睡觉,更像昏厥。
她真的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了。
她被那些在她头顶的权势、阴霾、黑暗笼罩,被压制着动弹不得。
直到傅川江攥着她手腕,带着她手一点点往下滑。
隔着裤子布料触及到什么时,林遇青才猛的激灵一下,清醒过来。
以要燃烧尽自己的姿态作最后的爆发。
她胡乱挣扎,拳头砸在傅川江身上,抓到什么都往他身上砸,尖叫嘶吼。
哭着冲他喊,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
最后她用仅存的力气用力推倒傅川江,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冲进电梯。
心脏狂跳。
食指不停戳关门键。
门一点点合上。
电梯往下。
终于——
林遇青闭上眼,人一点点滑坐在地,开始大喘气。
梁树生的电话是这时候打来的。
铃声唱着——“如果我冲出黑幕笼罩的天空,就别想再捆绑我的自由……”
她手在抖,接通。
“喂。”呼吸凌乱。
“林遇青。”他声线四平八稳。
林遇青在这一声中,脑海浮现出那天操场他在她前面跑步的样子。
蓝白校服,风描绘出他身形,松散的黑发跳跃。
漫天落日,朝着光向前跑的少年。
让她无端想起一句话——
少年不惧平地低谷,偏要壮志破青云。
心跳渐渐缓了。
呼吸平复。
林遇青手撑着墙慢慢站起来。
轻声:“嗯。”
“下楼。”
梁树生的声音依旧带着那股别样的劲儿,轻狂,散漫,带着淡淡的笑意和张扬,一字一字慢慢说,“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