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 (第1/2页)当宋学津苏醒的时候,他发觉自己正躺在实验室的地毯上,那地毯很软很软,让他的全身无比放松。他从未以这样的角度看他租来的实验室,那一台台复杂有序的机器都在井然有序地运作着。他下意识地摸遍了自己的全身,一切安然无恙,甚至还散发出了营养液的香气。
他看见了躺在他旁边病床上的郑湘,郑湘看见他醒了,冲着他甜美地笑了,那抹笑容包含着她数年来都不曾有过的舒适与健康。他也朝着郑湘笑了,笑过之后便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的,他成功了,他战胜了病魔,并且自此变成了一个充盈的人。他的笑也如同郑湘一样充满着灵性和爱,以引领他们的灵魂走向开朗与光明。
突然门被一脚踢开,随即而来两朵礼花开在了他们的头上,“大科学家醒喽,我们的大科学家,大英雄醒喽!”袁派明大声吆喝着闯了进来,肖未晞第二个进来,她可不会轻易地放过宋学津,只见她手拿礼花对准了宋学津的脑门,然后又是“砰”的一声,礼花里的彩色塑料纸塞了宋学津一嘴,他立马骂道,“他娘的,什么东西!”
“喂!宋学津先生!你还不知道吗?咱们已经成功了!今天晚上我要开掉苔城所有的香槟庆祝!”不等宋学津反应过来,郑勇和孙兰掂着满满的高档烟酒和苔城的土特产赶来,他们两人竟“扑通”两下跪在宋学津的面前,嘴里哭喊着,“恩人!恩人呐!”
这个举动可给宋学津急坏了:“快把他们拉起来!”谭玉涵、袁派明、肖未晞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起来了这对夫妻,要不是他们反应快,也许这对夫妻的额头都要磕在冰凉的地板上了。
“你是不知道啊,宋学津,昨天我带着郑湘妹妹复查过了,她的什么Friedreich型共济失调完全好啦,一点后遗症都没留下!宋学津你把她救活了!”袁派明兴高采烈地说。
孙兰跑到了女儿的身边,紧紧地抱住她,轻声说:“没事啦,没事啦,乖女儿,乖宝贝,那些哥哥姐姐们救了你的命,你要替爸妈报答他们。”
“阿姨,这是什么话呀,妹妹如果想报答的话,就努力去学习,成为……成为像宋学津大哥一样的人,我们才最欣慰。”
“这个时候啊,我想我也有必要说几句,”宋学津从地毯上坐了起来说,“这也是我第一次的冒险,这次冒险中郑湘妹妹和我可以算是互相治病了,而她的Friedreich失调远远没有我的心病严重,我是一个对生命了解地极度苍白的人,我会为了我的琐事忤逆父母,自残甚至有过轻生的念头,有些时候我没有目标,懒惰、迟疑、拖延、颓废,浪费大把大把的时间。在郑湘妹妹的身体里,我才明白过来这件事,我才明白我的过去到底是有多么傻。我已经快二十七岁了,这二十七年里面我说过好多好多跟改变有关的话,所有的一切都是仅限于表皮,而这次深入骨髓,虽然社会很糟,人性也很糟;但我们生命哪怕是患着绝症奄奄一息的生命,都是伟大的系统。我会珍重我生命的每分每秒,去做最有意义的事。”
“鼓掌,鼓掌!宋学津就是有文化,同样的经历,这些话我可说不出来。”肖未晞说。热烈持久的掌声随即响起。
之后孙兰,叫住了谭玉涵问他们,能不能留在苔城吃顿饭,郑勇把苔城一个高档餐厅整个都包下来了,宴请了他所有的生意伙伴,如果他们肯留在苔城吃晚餐,一定给他们在安排最好的桌上。
谭玉涵朝他们笑笑,礼貌地说:“谢谢你们了叔叔阿姨,你们一家人的一片好心我领了。可是,我们还要赶去花城的高铁呢。”她把手机上的高铁票拿给他们,“我们还有要紧的事做。”
郑勇双手合十“那既然这样的话,年轻的恩人们,我就不留你们了。观音菩萨保佑你们,阿弥陀佛保佑你们。”他们像做法事的僧人一般边流泪边鞠躬。
宋学津坐上了轮椅,他看到肖未晞像个没事人似的大摇大摆地走着,心中不免有些恼火。他频繁地呵斥着袁派明和谭玉涵扶他下来,可只要他的鞋底一挨地,他的腿就像两个面团一样软在地上。袁派明长叹一口气:“哎呀,宋学津。你要知道,可不是谁都有晞爷这样的身体的。”听完,宋学津就狠命地拍打自己的腿。半个小时的车程后,他们来到了袁派明父母的房子里。
袁派明父母的房子在高耸入云的大楼里,袁派明刚敲开了门,就一下子跳进他母亲的怀抱里,“亲爸啊!亲妈啊!我回家看你们啦!”
他的拥抱让他母亲上不来气,她把袁派明扔到一边,“都多少岁的人啦,还这副德性!”
“嘿嘿,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谭玉涵,我们的老熟人啦,这两位就不得了,再过个两三天我可告诉你,全世界的人都会认识他们,人类的大英雄,宋学津和肖未晞,我给你,说我们的科研成功了,你们的什么糖尿病,冠心病,风湿这些小病全都能给你治好,让你们活到一百五十岁!”
“天呐!”两个老人面面相觑,“我儿子的科研这么厉害,你可别骗我。”
“骗您干什么呀阿姨!”谭玉涵激动地说,“保守地说,一个星期之后整个苔城,整个中国的报纸啊,广告啊全都得是他们的那张帅脸!您要是不信就跟我打赌,赌袁派明的头发!”
“喂,当着我妈的面呢!”
“好了好了,妈也老糊涂了,你们的事啊,妈管不着喽,小宋啊,阿姨早就听袁派明提过你了,他从小就淘气,给我惹了一大堆的麻烦。肯定也给你也惹了一大堆麻烦,但他能和小谭能跟着你一起做些造福人类,造福社会的事我很为他高兴。袁派明这孩子啊,成不了什么大事的,我们一家人唯一的希望就是让他做一个平凡的,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那天晚上,阴霾又嘈杂的苔城又一次变成了它安静祥和的模样,他们六个人共同渡过了这个平凡的新年夜晚。
第二天凌晨他们就要走了,袁派明的父母还在梦乡的时候他就醒了。袁派明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时,把一个五千元的红包塞进了他母亲的手里。可宋学津看见了,他注意到了红包上的一行蝇头小字,“久别,望一切安好,勿念。”
直到坐上高铁,宋学津才察觉到了异样,那是一趟由上海开往宁夏银川的列车,而水城该是往东走的,他们的高铁却往西开。他在高铁站的进站口那里大喊:“袁派明,你这个混账,我们上错车了!”
“没上错啊!”三人齐声喊。
“水城在东边啊!你们怎么往西边去?”
“我们不去水城,我们要去花城,我们要找叔叔阿姨去。”
“哎,你们不能这样,我爸妈不会原谅我的!”他们这句话一出口可把宋学津给急坏了,他一下子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往外面挣扎着。
“怎么啊?我未来的公公婆婆都不让见吗?你不让见,我可要见,我们都走了,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你都这样子了,看你有本事上哪儿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