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松哥
第165章 松哥 (第2/2页)“和你先前猜的差不多,句悦闻和他闹掰了。而在此前,他可以算是句悦闻的白手套。”荀牧说,随后他抓起笔,用笔帽在桌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三下,才接着道:
“而更久远之前,大概十八年了吧,那时候,这位‘大哥’是句悦闻的下线卧底。”
听到这儿,祁渊眼角一抽,忍不住抬手扶额。
他脑海里浮现出如下画面:
大哥:带佬,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行动,我都混成团伙高层了!
句悦闻:别着急,稳扎稳打,现在证据还不充分。
三年后……
大哥:带佬,你们还行不行动啊?我都成团伙老二了!
句悦闻:再等等,时机一到我们立刻行动。
又三年后……
句悦闻:你们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组织即将展开行动。
已经混成老大的大哥:你说什么?警官有没有搞错,我们可是良民!
……
想到这儿,他眼角又抽搐起来。
在许多情况下,屁股决定脑袋都是真理,卧底混成了团伙高层,还很可能仍旧心系组织,可一旦真混成了老大,整个团伙都是他的了,这种情况下……
而与此同时,苏平则皱眉说道:“你确定句悦闻不是跟咱们开玩笑的?他的卧底真混成了老大?”
“我想应该不是。”
“那他就是在撒谎。”苏平翻了个白眼,说:“卧底混成团伙高层甚至混成老二都不奇怪,但要当老大……
呵呵,老大是能混上去的么?没有足够的人脉与手段,根本不可能取而代之,甚至即使前老大指定他继承他都干不好。
所以……什么混成了老大,要我说,他当时恐怕就没安什么好心思,估计就有这让自己心腹混进去掌握该团伙作为他白手套的打算,之所以这么跟纪检和检察院的人这么讲,恐怕是在想方设法为自己脱罪。
我没猜错的话,他肯定还说了这个‘大哥’反过来用各种法子威胁他,他不得已只能配合对不对?”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荀牧耸肩。
苏平又问:“这人叫什么名字?”
“乔翰,”荀牧说道:“乔峰的乔,翰林院的翰。这是他的本名。当卧底后更名为王飞正,之后洗白又改名叫夏月新。
现在我们已经与‘那方面’取得联系,那边正在加紧调查,翻出此人曾经伪造的证件身份——嗯,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他确实找过那个人。”
话音刚落,他手机忽的响起。
他翻出手机瞧了眼,立刻站起身:“查到了!同志们跟我走,立刻出发,目标……”
“你们先去,我等会追上去。”苏平淡淡的说道:“另外,小祁、松,你俩留下,我有话对你们说。”
荀牧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随后一挥手,带人离开。
晁志高最后一个出门,临走前还对苏平打了个手势,问他要不要留人看着这儿什么的,苏平直接摆摆手表示不用。
很快人就走空了,小会议室里只剩他们仨。
“苏队,”祁渊这会儿才开口问道:“留我下来干啥子?”
“你是独生子……”
“这有什么关系的?”祁渊皱眉,打断苏平说道:“好几个师兄也都是独生子啊,他们不也冲上去了?”
“听我说完。”苏平轻笑:“你不但是独生子,而且经验不足,加上又没配枪,就这样冒冒失失冲上去太过危险了,所以别着急。
我知道你想当英雄,我也不会剥夺你的梦想,只不过我也得保护你的安全才行,等会儿你就跟在我身边,听我指挥吧。”
“这……”祁渊犹疑一阵,随后点头。
接着,苏平又看向松哥,从口袋里摸出烟,递给他。
他取了一根,点上。
“松,”苏平也点了一根,说:“疫情期间值岗回来后,感觉你性格就变了很多,变得沉默寡言,很没存在感了。”
松哥挤出微笑,吐了口烟雾。
“这可不像你啊,”苏平又说:“以往的你绰号金毛,可是个大暖男,现在这模样……怎么?有什么难处?”
松哥轻轻摇头。
“松,”苏平抿抿嘴,一口气将烟抽了五分之一根,接着也不过喉,直接将白雾给喷了出来,忽的道:“我还可以信任你么?”
“苏队你……”松哥终于开口:“不是始终都没真正信任过我么?”
“职业病。”苏平叹口气,拍拍他肩膀:“也算是无妄之灾,你还在缉毒队的时候,卧底与副大队长双双变节,以至于你们那支队伍近乎全军覆没,连你在内只有三人生还。
偏生,你还是‘他’的搭档,是‘他’的兄弟,以至于那件事后,组织对你进行了长期、严密的排查。
最后,即使仍旧没发现什么证据与污点,你也被调出了缉毒队,进了我的重案队,成了我的手下。”
松哥轻笑:“都好些年前的老事了,提他做什么?”
“不瞒你说,我也观察了你很久。”苏平却自顾自的说道:“不只是我,还有老荀。
毕竟吧,缉毒警出身,在最危险最黑暗最诡谲的角落挣扎沉沦了这么多年,最后遭遇大变,队友近乎全灭,你却还能如此阳光开朗,待人和善,说实话真的让人难以理解。
所以我和老荀都倾向于认为,这是一种伪装。因为只有刻意伪装,才能表现的如此‘完美’。”
松哥竟也轻轻点头:“我还是缉毒警的时候,‘人设’就是如此,把最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而自己制造一个‘人格’。久而久之,这种伪装却也成了习惯。”
“我相信。”苏平说道:“人格——personality,来源于persona,本意本就是面具。假面戴的久了,自然也就成了你本来的面貌之一。”
“噢?”松哥轻轻抬头。
“猜了这么多年,挺累了。”苏平说道,随后掐灭烟头,定定的看着松哥的眼睛,道:“所以我想干脆与你开诚布公的谈谈。
松,我可以信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