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有礼耕藉,帝播新种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有礼耕藉,帝播新种 (第1/2页)二月的京城,春意渐浓。
随着万物复苏、冰雪消融,京畿一带的农田多了许许多多农夫的身影,勤劳的人们已经开始着手春耕事宜,甚至用春种培育春苗了。
这并不是一种孤例,而是辽阔华夏土地正在上演的主旋律,从南到北处处彰显充斥着农耕社会的气息。
此时居住在金碧辉煌皇宫中的大明帝王朱祐樘亦不在东暖阁处理政务,而是已经来到宫外,登上宫车前往城外的山川坛。
朱祐樘在的时候,亦是有打造飞机、大炮和核潜艇的狂想,但真正来到这个时代后,却发现科技从来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哪怕连个弹簧都是有心而无力。
看着某些书中的“密匣直奏”很爽,只是自己真想要效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锁丢在了该死的二十一世纪。
至于自己心心念念的燧发枪,即便脑海中存在燧发枪还算完整的草图,但工部根本打造不出来,交由南京的汪直督造至今都没有消息。
到了这一刻,他总算知道前世的互联网巨头为何烧钱抢菜贩的饭碗,着实是想要科技创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像你觉得指甲钳的原理是肉眼可见的简单,但你将草图给工部的官员和匠人,他们只能向你拼命叩头谢罪。
事实证明,除非伱拥有爱迪生的技能穿越过来,否则普通人来到了这个时代,还是要脚踏实地站在农业的根基上,然后慢慢推动科技和制造业进步。
正阳门直街已经被清场,皇家仪仗队浩浩荡荡地从正阳门出来,径直朝着位于官道西侧的山川坛而去。
若是以正阳门的廷伸线为中轴的话,东侧是山川坛,西侧则是天地坛。
值得一提的是,天地坛原本是以南北形式分开的,但朱元璋突发奇想,认为自己是天子,天是父,地是母,父母岂能分居,于是创立了天地同坛合祭之制。
山川坛是先农坛的前身,外有坛墙,里面则是太岁殿、神厨库、耕藉所、观耕台、具服殿、庆成宫、神仓及祭器库、神坛等。
“臣请恭请圣安!”吏部尚书李裕等重臣早已经等候在这里,显得恭恭敬敬地跪礼道。
虽然今日并不算是隆重的庆典,但这一天比较特殊,所有前来参加耕藉礼的很多官员都换了一套补服。
在这个农耕的社会里,耕作才是时代的头等大事。
朱祐樘此次是穿龙袍、头戴翼善冠而来,只是需要到具服殿换上黑色为主格调的周王祭服,然后上香祭祀先农、太岁、风云、雷雨、五岳、五镇、四海、四渎和钟山诸神。
祭台上已经摆上了牛、羊、猪三牲祭品,礼部官员遵照朱祐樘的旨意,已经大幅削减了言之无物的祭词。
朱祐樘在上香祭祀后,又到具服殿脱掉身上的祭服,换回属于自己帝王的原装,亦算是入乡随俗了。
祭祀完毕后,便来到耕藉所,在观耕台的南面有着一块面积为“一亩三分地”的田,六部九卿的官员都要在这里观礼。
“进耒!
“进鞭!”
“亲耕!”
……
由工部尚书贾俊和兵部左侍郎何琮纷纷送来物件,而后两名大汉将军扮作农夫在两侧扶犁,两个耆老则牵着一头温顺且断角的老黄牛。
值得一提的是,倒不是礼部出于安全的考量将老黄牛的角锯掉,而是选的时候便以此为标准,断角的上面还缠着棉丝。
朱祐樘在西苑骑马是越来越熟练,倒不担心这头老黄牛发疯。
原本只是装一装样子就行,只是赤着足踏在充满着泥土味道的松软泥土上,发现其实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
刑部尚书杜铭等官员看到朱祐樘竟然没有不耐烦的神情,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现在早朝都已经改为逢八上朝,日讲和经筵更是直接废除,却是没有想到这位帝王对非常规的耕藉礼反倒重视起来了。
不得不说,这位帝王的行事,有着让他们这帮臣子是捉摸不透,哪怕想要拍好马屁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三推三返礼!”
随着最隆重的亲耕礼开始,旁边响起西周流传下来的宫乐,编钟铜磬,黄钟大吕、萧笙簧笛合伴而奏,仿佛要带大家穿越时光回到上古时期。
每个时期都有着自己所追求的社会形态,而在封建时代的士大夫看来,只要恢复周礼时代便能天下大治。
正是如此,唐、宋、明都是努力效仿着周朝的礼仪,希望帝王效周王卑服等,而今又是要求帝王亲耕来宣教天下。
朱祐樘自然不会信奉这一套,亦不会信仰那个奴隶制的周朝,哪怕要真信亦只会相信共产主义。
且不说周朝有没有士大夫们所描绘的那么美好,而落后就要挨打早已经得到证实,伟人所提倡的“发展才是硬道理”方是至理名言。
朱祐樘虽然很想要改变有关理念和信仰的东西,但让一个人捐出一个亿很容易,但让他捐出一百块很难,因为他真的有一百块。
你跟奴隶主宣扬人人平等的社会主义社会是行不通的,他们的日子过得很好很好,凭什么要改变呢?
朱祐樘知道想要改变这一切,那就要先成为一位真正能生杀予夺的帝王,不然甩出《资本论》也是自己唱独角戏。
“天子礼毕!”
礼部左侍郎徐琼早已经站在田边,急忙扶着朱祐樘上来道。
其实在场的官员倒不见得全都开心,礼部右侍郎刘健的心情显得非常烦闷,而今他跟徐溥两位帝师都被沦为朝堂的边缘人物。
特别在最新由吏部尚书李裕所主持的京察中,已经不再以德行为考核的第一标准,却是重于官员的实务,历来他们礼部是稳稳的上等,但现在反而沦为了下等。
原本他还想以自己在礼部的声望来压徐铭一头,但自己所笼络的底班已经岌岌可危,面临免官或外放的风险。
朱祐樘从松软的田地上来后,看到身上的衣服和脚都沾了泥土,便回具服殿洗足,同时按流程换上一套新龙袍。
在这一场礼仪里,他便要更衣三次,偏偏帝王穿衣是一件比较频繁的事情。
朱祐樘坐在椅上享受着温水浴足,藩金铃此次仍旧随行过来,正小心翼翼地帮朱祐樘嫩白的双脚洗去田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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