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如何能逃?
第340章 如何能逃? (第1/2页)似是看出了段韶眼里的愤怒。
张思燕很是认真的说道:“并无此意,将军曾告知我们,若是情况危急到了要见您的地步,那就要说实话。”
“我们便以实情告知了。”
“当下大周刚刚经历战事,数年都无法以大军讨伐,而陈人跟刘桃子交战,败的极惨,或许将军还有所不知,南人大将吴明彻已经被刘桃子所杀,黄法氍跟徐度与刘桃子在厉阳等周围血战,一度无法安然退回南边,被刘桃子一路追击,如今正在罗州附近大战,甚至需要我们派遣当地的军队来助威,才能略微遏制住刘桃子的气焰。”
“而如今的晋阳局势,也是一目了然,刘桃子正在步步蚕食并州。”
“并州的诸多城池,如今剩下了多少?粮食又剩下了多少?”
“等到城内正式无粮,大军无法生存的时候,他就会派人来劝降,便是大司马也拦不住他,到时候,这数万精锐的晋阳兵,皆归于刘桃子之手,刘桃子能轻易南下,夺取伪整个齐国。”
“到那个时候,便是周与陈联手,只怕也遏制不了他。”
“我家将军始终认为,刘桃子方才是三国的心腹大患,大司马若是不愿意看到齐国就此灭亡,就应当跟我们联手,我们不会抢占齐国的城池或者土地,会全力帮助齐国在河水以南安家,到时候,三方联手,您完全可以担任主帅,我们一同攻打刘桃子,将他覆灭在河北!”
段韶眼里依旧是不屑,“晋阳四面都是敌人,你想让我带着皇帝,带着数万大军,还有他们的家眷一同离开?”
“晋阳兵长期生活在此处,家人同样也在这里,携带这么多人回到河水以南,你觉得很容易?”
“我这大军刚刚出城,就会因为没有粮草而退回来。”
张思燕笑了起来,“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大司马愿意联手,这些事情,我家将军都能解决,您或许还不知道,我家将军如今就在汾水对岸,注视着此处。”
“刘桃子自己在南边,他麾下的新军还不曾操练出来,能打的军队有两支,一支在恒州,由斛律光统帅,一支在灵,由高长恭统帅。”
“只要大司马愿意走,北方的突厥会即刻跟斛律光作战,斛律光这个人,一旦在战事上得到了一些胜利,就会不断的进攻,不断的冲锋,他会追出去的,很难再前来支援,至于高长恭,他离得太远,便是有心救援,也无能为力,何况,我们还能派人给他压力,让他不敢轻易出兵。”
“我们所要对付的,就只是贼人的并州,朔州两地大军。”
“并州军府还在操练之中,根本不可能与晋阳兵交战,至于朔州军府,一万余人,倒是能战,不过,贼将姚雄,他能拦得住您与我家将军吗?”
“一旦您能到达河洛,那里还有独孤永业可以为依仗,到时候,你们立国在南,有着那么多的粮草供应,麾下精锐数万,又有我们与陈国相助,能迅速崛起,我们三国便可联手灭掉刘桃子”
桃,朔州,阳曲。
高延宗乐呵呵的走在最前头。
远处郁郁葱葱,这条道路越走越是平坦,已经能看到不少的农夫和樵人,好奇的站在远处打量着他们。
道路两旁延伸出的小路,通往了密林深处,能看到从密林之中升起的炊烟。
那都是一座座崭新的村庄。
远处能听到牧羊人的高歌,其歌声夹杂在风中,朝着此处轻轻飘来。
高延宗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清风,感觉到自己距离身后的那个祸害越来越远,当真是身心愉悦。
高淹走在他们的最中间,他近来身体不好,便没有骑马,坐了马车。
哪怕天气并非那么的寒冷,可他依旧是裹得很严实。
他就这么傻傻的看着周围。
随着他们距离晋阳越来越远,跟敌人越来越近,情况的变化和对比也就愈发的明显。
正统跟叛贼,竟也是变得难以区分。
迎面所遇到的一切都略显得陌生,尽管这只是很平静的乡野风光,高淹想了想,原来是因为自己已经很多年没见到过只是平静的乡野了。
在高延宗的身边,有一位小吏,他是桃子麾下的驿吏,负责为这些人带路的。
高延宗便拉着他猛问,不断的打探各种消息,大有一种韦孝宽麾下的风范。
“现在阳曲属朔州?那肆州呢?显州呢?”
“都划分给了朔州。”
“如此之大??为何啊?”
“这我便不知道了。”
“那现在是有几个州?”
“十一个。”
“最近多了个光州。”
“不是说齐州也拿下来了吗?”
“都划分给了青州。”
“这么大的州,厉害,当真是厉害。”
高延宗笑着直点头,也不知他所说的厉害到底是怎么厉害。
众人又前进了一段距离,终于,迎面走来了一大群人马,浩浩荡荡,簇拥着许多官员,这些官员们皆骑着马,没有坐车的,年纪普遍也不大。
双方遭遇,那小吏也急忙提醒高延宗,“这些便是朔州官署的诸官了”
高延宗骑着战马,却开始沉思起来。
自己是该下马投降呢?还是直接表明身份呢?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对面那行人先停了下来,而后一群人迅速下马,徒步前来。
高延宗身后的众人,此刻也纷纷下马下车。
高孝瑜一瘸一拐的走下车,摸了摸自己的大腿,本来都快养好了,就因为之前踹了弟弟一脚,弄的他这伤口又撕裂,再次回到车上。
他看着站在双方之中,不曾下马的高延宗,脸色铁青,“还不给我滚下马来!你当自己是来领兵攻取朔州的?!”
高延宗哦了一声,急忙下马,站在了兄长的身边。
众人都以高淹为核心,围绕在他的周围。
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高淹就是再不情愿,也没有办法再回去了,他只能硬着头皮,主动出列,前往拜见。
“朔州刺史田子礼,拜见平阳王!”
高淹才走出两步,就听到了最为熟悉的声音。
高淹愣了下,惊愕的问道:“子礼便已经开始执掌朔州了吗?”
田子礼带头领着诸官员们行礼拜见。
高淹加快了脚步,走到了田子礼的面前,将他扶起。
如今的田子礼看起来气场十足。
他穿着一身官服,留着紧凑的胡须,长须伸出了些,略往前翘,脸色沉稳,眼神平静,当真是有了一副刺史的面孔。
高淹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做了刺史,果然就不同了。”
多年之前,高淹担任朔州刺史,田子礼就担任长史来辅佐他,两人相处的很好,分工明确,做了不少事。
一别多年,再次相遇,两人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田子礼看着面前忽变得苍老佝偻的高淹,甚至都不太敢相认。
还记得当初那温和如玉的翩翩长者,此刻却是皱巴巴的,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
高淹再次见到田子礼,甚至都忘了身后那几个人,也忘了自己前来的目的,他熟练的拉住田子礼的手,“朔州,就是以前的朔州,还好吗?”
“好极了。”
“过去接纳的那些冀州人呢?”
“安置妥当了,又新修筑了三座城,沿路修了驿舍,光是在招远附近,就多了二十余座村庄,处处都有烟火”
“西青山那边的路呢?以前一直都说要修”
“上一年便修好了,如今在那里设了一处马场,养了有官马六百余匹。”
两人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兴致勃勃的谈论起了各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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